极击网 i7gg.com

特修斯之船

     塞文：喂，等一下。

旁白；淳平刚想把钥匙插入钥匙孔中，就听到了塞文的叫喊声。

    塞文：四叶不见了。

    淳平：……啊？

旁白：淳平转过头去，果然看不到四叶的身影。

    淳平：那个丫头在闹什么啊！塞文，你在这里等一下，我去找她。

    塞文：嗯，好。

旁白：塞文留在原地，淳平回到了手术室。四叶正站在手术台旁。她愣愣地盯着手术台上的人体模型。

    淳平：四叶，干什么呢？快点走吧。

    四叶：…………

旁白：四叶没有回答。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勾走了灵魂似的，还是呆呆地留在原地。

    淳平：丫头，怎么了？不会是舍不得约翰吧？

旁白：淳平开玩笑地说。可惜四叶没有一点点笑意。她仍然只是脸色惨白地原地一动不动，犹如亡灵一般。

    淳平：四叶，听到我说话了吗？

旁白：就在这时，四叶嗓子里传出了干干的声音。

    四叶：哥哥……是被杀了吧……

    淳平：…………

    四叶：…………

    淳平：……啊？

    四叶：突然就这么不见了，像刚才那样……所以……所以我想大概……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了……

旁白：好像不能呼吸了。胸口好疼。这句突如其来的言语，淳平的脑中一片混乱。

    淳平：你……你说什么……怎么突然会……

旁白：淳平终于在震惊中说出话来。四叶还是没有回答。沉默再次降临……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……淳平……

    淳平：对了……

旁白：突然想起来我有这个东西。淳平从口袋里把它拿了出来。【四叶草书签】。这是在淳平自顾自地摇摇头，朝四叶他们所在的手术室走去。等船室里SANTA给我的。一边说着，淳平把书签递给四叶。

    淳平：你知道吗？四叶草每片叶子的含义。【hope·faith·love·luck】……【希望·信赖·爱·幸运】。现在我把它转送给你。当做护身符好了。拿着吧。

旁白：淳平把书签赛到四叶的手里。

    淳平：四叶，听着。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放弃【希望】。【信任】是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事……当然还有【爱】。有这3种东西的支持，【幸运】才会眷顾我们。

    四叶：…………

    淳平：你的哥哥——尼尔斯，他没有被杀。我一直坚信一点。他还活着……

旁白：四叶凝望着手中小小的书签。眼中浸满泪水……

    四叶：谢谢你……

旁白：说出口的一刹那，大颗大颗的泪花顺着四叶的脸颊滴落……想要掩饰的四叶把头埋得更低。她只能默默地用自己被浸湿的衣袖一次次擦去眼角的泪。哭得停不下来。地面上星星点点地落下泪水的印记，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。

    四叶：谢谢你……

旁白：又说了一次。她终于抬起头，神情开朗了许多。虽然脸颊上还挂着有些狼狈的泪痕……但四叶终于开始尝试露出笑容了。淳平用大拇指轻轻抚摸着四叶的脸，温柔地说。

    淳平：我们快走吧。塞文还在那边等着呢。

旁白：四叶还是没动……

    四叶：等一下。我先问你一个问题。

    淳平：……什么？

    四叶：关于【实验】，你想到什么了吗……？

旁白：淳平脑中又一次瞬间静止了。待到回复的时候，脑海里只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好。

    淳平：……嗯？

    四叶：唔……是这样啊……这么说的话看来只是巧合。淳平知道四叶草的事情……

    淳平：对、对不起……我听不明白。

    四叶：没事，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别在意啦。

    淳平：你这么说我只会更加在意吧？快告诉我。你说的【实验】是什么……

旁白：四叶又一次低下头。手里拿着四叶草书签。四叶一边看着书签一边说。

    四叶：淳平你要发誓不会对其他人说！

    淳平：嗯，我发誓。

    四叶：真的吗？

    淳平：真的。

    四叶：我可以……【信赖】你吗？

    淳平：当然可以。

旁白：四叶把书签放进上衣口袋里。抬起头眼睛直视着淳平说。

    四叶：嗯，我会告诉你。9年前，在这艘船上进行了……

    淳平：什么什么？！——在这艘船！？

    四叶：嗯，在这艘船里……

旁白：淳平完全混乱了。还是把话听完再想吧。淳平安耐住心中翻涌的不安和疑惑，继续听四叶说。

    四叶：实验的目的是为了验证某种特殊的心理作用。那种心理作用简单来说是，通过不可见得介质传播信息而产生共鸣……

    淳平：不可见的……介质？？？

旁白：淳平觉得曾经听过同样的话……四叶点了点头继续说。

    四叶：你看这个。

旁白：她手指手术台。手术台上躺着那具怪异的人体模型。

    四叶：约翰……这个是约翰吗？

旁白：不明白。淳平皱着眉头。

    四叶：就好比【洛克的袜子】。或者是【特修斯只船】……

旁白：淳平觉得愈发跟不上四叶的思路了。他苦闷的摇了摇头。

    四叶：不知道吗？刚才所说的悖论……

旁白：淳平继续摇头……四叶微笑着继续说。

    四叶：请想象眼前有一只你喜欢的袜子。这只袜子上破了一个洞。淳平的话会怎么处理？

    淳平：会打个补丁吧。用别的布把洞封起来就好了。

    四叶：之后又破洞了怎么办……？

    淳平：再打补丁。

    四叶：然后又破了呢……？

    淳平：再打……

    四叶：嗯，这样三番四次地打补丁以后，原来那只袜子本身的步变得越来越少……最后没有了……这种情况下，这只袜子还是你原先喜欢的那只吗？

    淳平：唔、唔……好难回答啊……

旁白：淳平双手抱胸自言自语地说。

    淳平：难道这个故事与现在有什么关系？

    四叶：是啊。【特修斯之船】也是这样哦。

旁白：四叶接着说了这么一段话。【特修斯之船】——这艘船在上百年的航行中不断地维修和替换部件，直到最后所有的功能部件都不是开始的那些了。这艘船还是【特修斯之船】吗……？并且，如果用特修斯之船上取下来的老部件重新建造一艘新的船又如何呢？两艘船中哪一艘才是真正的【特修斯之船】呢？是修补之后的？还是用旧部件建造的？

    淳平：唔……

旁白：淳平抱着双臂，困惑地说。四叶看了淳平的反应，问道。

    四叶：怎么样？很像吧？

    淳平：怎么好像……

    四叶：这个人体模型啊。这个是约翰？还是露西？

旁白：淳平再次把眼光投向手术台。这个怪异的人体模型……确实正如【洛克的袜子】和【特修斯之船】。如今作为人类个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应该是头部。而按照很久以前的观念最重要的则是心脏。这两个部分都在。头部和心脏……是约翰自身的。可除此以外他身体里几乎所有部分都来自露西。这样一来，这个模型还算是约翰吗……？

    四叶：我们其实也和这个模型一样。

旁白：四叶继续说道。

    四叶：你试想一下。我们身体里的细胞一刻不停地进行新陈代谢……我左手一部分的营养可能来自秋刀鱼身上的蛋白质。淳平右脚的一部分营养可能来自于牛身上的蛋白质。反之，秋刀鱼和牛身上的蛋白质也可能来自于其他生物，对吧？这样一来，万物产生了联系。通过某种【不可见的介质】……

旁白：正在这时……

    塞文：太慢啦！你们在干什么！

旁白：眼前突然出现了塞文的身影。只见他太阳穴附近冒着青筋，焦躁无比地说。

    塞文：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！没时间了！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！

旁白：淳平和四叶相视一看。四叶的眼神里含着非常重要的话要对淳平说。她微微地摇了摇头。好像在说【别告诉塞文】……塞文竟然察觉到这个细节，他惊呼……

    塞文：什么？你们在瞒着我说什么？

    四叶：没有。没有的事。我们只是……

    塞文：只是……？

    四叶：在玩……扮家家。

    塞文：哈？扮家家？

    四叶：淳平我们走吧。

旁白：四叶说罢便向外走去。看着她的背影塞文低声说。

    塞文：扮家家……淳平，没想到你还喜欢玩这个？

    淳平：…………

    塞文：…………

    淳平：白痴。

旁白：淳平冷冷地回了句，追着四叶出去了。几秒后，塞文的脚步声也从背后传来。人来到门前。淳平拿出木星钥匙，插入锁孔。

    淳平：这就要打开了。

    塞文：别啰啰嗦嗦了。快打开。

    淳平：切，好啊。

旁白：淳平拧动手中的钥匙。门内传来细小的金属声。随即。大门缓缓打开。前方是一条空无一物的走廊。没有乐队演奏，没有彩旗飘扬。更没有什么人满心欢喜地迎接这谁。长的脱逃戏……竟然会如此无趣地落幕。

    淳平：哎，走吧……

    塞文：喂，你这是什么语气。老头子吃完饭出门散步吗。要知道，前方肯定有令人欢欣鼓舞的东西在等着我们。

    淳平：…………

    塞文：…………

    淳平：会吗……

旁白：淳平只说了这两个字，便自顾自地继续前进了。

旁白：【哥哥……是被杀了吧……】【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了……】淳平不断回想着几分钟前，听到的这些话……无论如何也没法打起精神。